樓千吟問：“哪邊？”

姜寐指了指左邊。

他一看，見她小舌頭左側，確實長了一道小小的瘡口，紅紅的。

姜寐只給他看了一小會兒，就連忙閉上了口。

樓千吟視線便稍稍落在她的唇上片刻，沒說什麽，便轉身出去了。

晚些的時候，他拿了藥來，上藥的時候姜寐很是踟躕，道：“我讓千古幫我上吧。”

可是樓千古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，營帳裏除了他倆就沒旁人。

姜寐又道：“我……我自己上也可以。”

樓千吟道：“你自己又看不見，怎麽上？”

姜寐：“我可以對著水盆上。”

樓千吟不置可否，手裏卻已經打開藥瓶，從裏面取出藥膏來了。

姜寐眼睜睜看著，等樓千吟準備妥當以後，再擡頭看她，兩人四目相對，她眼神有些閃爍，但就是僵著不動。

樓千吟道：“今晚上了藥，明早起來便不疼了。”

姜寐不吭聲。

他又低聲道：“我很快就好。”

她屏著呼吸，半掩的視線裏，只能看見他的唇角和下巴。

樓千吟動作果然很快，沒兩下就將藥膏敷在了她的紅瘡上，收回手指的時候，他看了看她半低著的雙眼，以為她緊張害怕，然而，他微微震了震，卻是看見她低垂的眼簾裏，依稀重新又有了一絲醉如流霞般的浮光。

樓千吟伸手去撫她眼角，那一刻姜寐才如夢驚醒，連忙偏頭躲開。

姜寐不知所措道：“侯爺我……”千頭萬緒卻又不知該說什麽。

樓千吟心裏並沒有覺得失望，反而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……喜悅。她的眼裏曾因為他而溢滿光彩，後來是他讓她眼裏的光熄滅了。

而今，哪怕只有一絲絲那般灩瀲明媚的光亮，也足以照亮他。

樓千吟收拾好東西，低低叮囑她道：“今晚就不要飲水了，明早起來再看。”

姜寐莫名慌亂地點點頭。

樓千吟又道：“這剩下的藥，等樓千古回來，你給她敷一敷。”

她輕輕“嗯”了一聲。

他起身要走的時候，又道：“還有，再好吃的東西也不要貪口，這裏天氣熱，容易火氣重，尤其要註意。”

她又點頭。

樓千吟道：“我走了。”

姜寐道：“謝謝侯爺。”

樓千吟在姜寐營帳裏的時候，樓千古就在外面四處溜達。看見蘇昀從營帳裏出來去跟他的部下說事去了，樓千古就去找顧盼月嘮幾句。

她捧著腫痛的牙印那邊側臉，唏噓道：“周敘那廝一進城就待城裏了，我發現我突然有點想他。”

顧盼月道：“你怎麽會想他？”

樓千古道：“以前我哥和我姐姐處在一起的時候，我還可以去折磨周敘解解悶，現在周敘不在，我竟沒有消遣的了。”

顧盼月聽來好笑，道：“莫不是你還對他折磨出感情來了？”

樓千古品了品，道：“你別說，可能還真是。不過絕對不是男女之情的那種啊。其實他這個人吧，也不是那麽壞，雖然有時候也確實很欠揍。”

顧盼月道：“他最大的不妥，應該就是在感情上不擇手段，除去這一點，平時為人還是不錯的。”

樓千古道：“看在他為了幫我姐姐也差點丟命的份兒上，其實我也沒有以前那麽討厭他了。現在我哥哥姐姐挺好，他也還算識相，以前的事，唔，我大度些，就算了吧。我也祝他早日找到新歡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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